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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云】《与雾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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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步惊云X聂风
#已经分不太清写的是电视剧电影还是漫画的同人。
很混乱，跪求勿追究OT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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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为天下人入魔，可你知何为天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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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惊云不懂得许多，或许他知道血溅五步，也知道自己不过天下会的棋子一枚。但这些于他而言不过蚊虫叮咬，有绝世好剑傍身，谁人不知他步惊云双手下的亡魂已是不计其数。许是死神也要绕道，言一句通天本领。
可步惊云思来想去，实在无法弄懂他师弟的一腔赤诚。

人如其名，聂风生来就似一阵来去无影的清风。道是“风无形，云无相”，聂风总是把笑挂脸上，任谁看了都觉得月明风清，把云彩都拨了似的，照得人心敞亮。可唯独步惊云就觉得师弟笑时又离得那么远，烟雾一般抓不住，怕是把人揉到骨子里，那人也会倏地化作烟云消去了。

江湖一阵腥风血雨，把甚么新仇旧恨、来日方长，都和着滚烫的血肉洗刷个干净。师兄弟坠入崖下，恢复元神之际，两人决定在此安顿些时日。

风云常在一起练功，师弟一把折扇在手足尖轻点地面，只见那尘埃还未落尽，师弟便折身跃至树梢，再一转眼，师弟便落得更远了。步惊云把剑拿在手上，挥舞间偷瞄师弟在剑身上映出的残影。

对这位师弟，步惊云原是厌恶的，到了看一眼都觉得多余的地步。聂风是武林第一美人之子，生得本就俊俏，成年后越发高挑出众。师弟轻功习得极好，每每动作都如流水一般畅快无阻，有时攀得高，把人看得都心惊了三分，却转眼见他仙人似的从半空落了地。

步惊云没什么想比试的心思，他从出生就懂得人各有命，你有你的轻功无双，我做我的不哭死神。但步惊云总是生气，也总记得聂风第一次拦下他的剑。

那时两人还是天下会的风云堂主，雄霸命令风云二人去抹除几个人物。末了，又唤了步惊云交代，牵连者格杀勿论一个不留。步惊云知雄霸是怕聂风心软，故特地找他来叮嘱。

也是了，他师弟书生气重得很，若不是知道他是天下会风堂主，怕是见着师弟的人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谦谦君子。而他步惊云，看上去就是个地狱阎罗，浑身的戾气，呼出来的气若是结了雾，料想也是一股子殷红。

风云二人很快便到了地方，步惊云干净利索地将该死之人全部肃清，回头便看到有小孩躲在草垛后低声呜咽。

步惊云突然想起，自己当年也是如此年纪，雄霸当年的杀父之仇仍铭刻在骨里，靠血肉养着，终有一天要破开头颅而出，化作天地刀剑报仇雪恨。

这小孩就是他步惊云！

步惊云把剑拿稳了，朝着小孩胸口刺去，再深一分便入骨夺魂。分秒之间，一片树叶乘着风来了，脆声一响便把剑尖弹开，待步惊云怒目瞧去，他那风师弟便已贴近在他面前。只听师弟急道：“刀下留人！”

步惊云听他作甚？只抬手把剑转了个旋儿，又朝那小孩去了。聂风心下一紧，挥扇来挡，步惊云到底是十二分的力气，纵使聂风把真气都裹着扇骨，终究不敌步惊云一剑封喉的威力。一眨眼的功夫，扇骨便七零八落地飞散开去，绢面也在步惊云的怒火中灼烧殆尽。

与聂风的话痨相比，步惊云天生语废，其实这场没来由的比试况只消解释一声便可化了，但步惊云偏就不说，只把怒气撒了，化箭似的，冲着他师弟便去了。
那箭凌冽非常，根根入骨，聂风也不躲闪，尽数接了。

聂风平日里洒脱惯了，只把轻功练得出神入化，论起真刀真枪却是比不上师兄。只是聂风若如平日一般躲闪，躲在他身后这小孩怕就要被贯穿胸腹，肠穿肚烂。

师弟堪堪接下最为骇人一刀，这一刀来得猛烈，要将那天地都劈开似的，险些将师弟削去一半。转瞬间，师弟瞧那剑端的戾气化了猛虎，纵使动全身真气抵挡，也不过是一粟遇沧海，须臾间便被吞没了。

师弟伤得重，但却半点没让。只见他牢牢将身后之人护的周全，开口道，“这孩子于天下会而言并非有罪。把他带回去我来管教，定会为天下会出力！”

步惊云一阵好笑！

那你看看我，你可知我每日满心复仇？时时刻刻都在盘算如何拧去天下会头颅！

想至此便手心发力，惹得周遭的树木都晃落了叶子，雪天似的，转眼间雪片变为刀片，又是裹着狠的一波。聂风再不吭声，硬是接了。刀刀逼心，聂风只觉胸腔一阵翻涌，呕出一口血来。
低头咳血的功夫，聂风惊觉耳边一阵凉意。待他回头看去，身后那小孩连叫也没来得及发声，便默然归去了。

聂风寂口不言，半晌唤出一声，“云师兄！”

步惊云不理会他。只把剑收了，转身回府。

又听背后师弟在唤他，“师兄先走，我去把这孩子埋了。”

步惊云无名火起，扭头看去，只见他师弟浑身血痕地站在落叶堆里，怀里抱着那个气绝身亡的孩子。师弟抬了微红眼睛裹话着望过来，不必开口便叫人看得透；那目光又像极了他脚下脱了枝的叶，无根无依。

步惊云把头背了，挤出两个字来。

“随你。”

他师弟总是如此。世人皆知黑白两立，可他却偏要在黑白之间寻一个两全，在生与死之间找一条缝隙。

聂风自然不是世人，他要救这世人。聂风比起步惊云更是个蛮横赌徒，步惊云赌上他一腔的仇，生与死都做了陪嫁；聂风赌天下人，他赌天下人尽是善类。

怪只怪，步惊云太晚明白他的师弟。

当聂风为救他口中的“天下人”而入魔，步惊云这才意识到他师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。

入魔的师弟全然没了平日的温软，眼里堆积满了看不透的黯淡，变得比步惊云更为沉默。风云联手，绝无神破，哪知师弟疯血漫身疾走，入魔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血之地，步惊云亦难以相信他的风神师弟竟会如此。

是聂风教了他如何温柔捧起一抔土，在此之前，步惊云从未想过自己的命中会有一人舍命相伴。原以为自己是不哭死神，可到头来，死神也是会为人落泪。

邪皇言，聂风入魔，即可杀绝无神，救苍生。

若聂风知晓他入魔后已是意识全无杀人如麻，必定是死活不依。

世事难料，翩翩风神化作魔头，不哭死神步惊云倒成了世人救星。

当真是笑话。

步惊云想过自己会有天和聂风兵戎相见，但他从未料到彼时自己会痛心到肝肠俱裂。刺最后一剑时，步惊云将剑丢了，比剑声更快地把他入魔发狂的师弟抱得个紧实。

饶是这血泪无稽，半分也算明了。师兄便心横一把，携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，抱着光似的，与繁星一同从悬崖坠了。

师弟忽的回过神，在步惊云怀里低声唤了一句“云师兄。”

像是触到了最柔的地方，把他师兄温软了个通透。

...

太阳爬的高了些，把山里的湿气都驱了。

步惊云把剑收了，抬手将额头的细汗抹去，朝远处唤了声风师弟。悬崖下的日子甚是枯燥，但平淡如水，似是桃源与外界隔离开，每日除了练功之外便是劈柴烧饭，有点儿寻常人家的味道，细想来也是轻松逍遥。

聂风闻声从半空落了，轻盈地脚尖微触飞叶，出现在步惊云眼前。

师弟早已换去黑褂，寻得一身白衣穿了。这样飘然而至，像是隔了千年万年，裹着山里林里的缭绕云雾，仙人一般，直往怀里来似的。但又真的像是日出时的山雾，一眨眼就会淡去。只留日光万丈，大梦初醒般，照得人通身冰凉。

步惊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，回过神来已经扯了师弟衣角攥在手里。

聂风不解，低声问师兄何事。

步惊云忙把手松了，只道一句。

“早起山凉，多添衣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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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完】